林立成突然认出，这是
只普通燕鸥。他前个女朋友——可能只称得上女人——喜欢鸟，上过大概十次床之后，拉着他去过次中央公园。两个人坐七号线到时代广场，然后路往北走进公园，坐
是慢车，晃晃荡荡快个小时才到。走到半林立成就开始坐立不安，许久没有出过法拉盛，出地铁，林立成惊恐地只想找地方撒尿，好像他是只养在皇后区猫，唯有如此才能划定活动范围。最后是在AMC电影院边上家麦当劳完成这件事，撒到半进来个黑人，林立成赶紧穿上裤子出门，导致整个下午他都觉得自己处于未完成状态，肚子里哐当作响，进
几次卫生间还是如此。
沿着第五大道走到尽头，中央公园照例是酸酸马粪味，混杂股法拉盛韩国餐馆里常有野葱香。马车上是污脏红色丝绒座椅，林立成担心女人想坐马车，他不想出那五十美元，更不想在曼哈顿上城这样明目张胆地存在——公园附近住着不少他认识人：哥大访问学者，对八十年代满怀想象学生，那些研究中国美国人。林立成担心在这里遇到他们，在草地、落叶和有蓬松大尾巴松鼠前尴尬冷场；中央公园有种明亮柔情，让人难以启动对往事回忆，而除往事，林立成觉得自己和他们无话可说。到现在，他和谁都是无话可说。
还好女人只是拉着他路走到湖边，指着地上只鸟说：“看到没有，那是普通燕鸥，Commontern，还有种有黑眼圈，叫加拿大燕鸥，Forster’stern。”林立成竭力表达兴趣，燕鸥浑身雪白，鲜红色尖嘴和爪子，头顶是片漆黑羽毛，林立成想，配色倒是不错，像套性感内衣，也许女人穿上会好看。做爱时林立成喜欢开灯，看她苍白皮肤下青色血管，和眼窝下面淡青痕迹，她可能更接近于加拿大燕鸥。过会儿那只燕鸥飞走，又过几天，那个女人也离开法拉盛。林立成没有留她，他喜欢晚上睡觉前反复抚摸女人大腿，也舍得周末带她去东王朝吃个海鲜自助餐，但他并不知道如此往下，他们还能走到哪里。两个人在起刚好三个月，段既不让人尴尬、也说不上遗憾关系。
林立成半年没有做爱。大年三十前后那几天下大雪，他把暖气开到72华氏度，还是每晚三点准时冻醒，下半身尤其冰凉。大年初三他想找个妓女，算是过年，走到缅街上茫然逛半个小时，平时无处不在小广告齐整整失踪，好像这个行业也在休春假。街头有喧天锣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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