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叔叔拿
是弟弟画，叠成
摞，上面盖着白纸。她把画拿到乔家，准备放在火盆里点火时候，才发现这些画和她平时看到不样。准确地说，这是弟弟平时画，只是被破坏
。
水粉表面被某种钝物割裂，刮破，粉绿浓绿翠绿之下露出几抹灰色与红色。弟弟刚才不是在画画，而是用画笔另头把自己从前画狠狠刮通。她试
你画回去，
想挂在床头。
弟弟画都是小幅水粉，简单纯净风景画，画大多是春天原野，让人看便觉得心情舒畅深深浅浅绿。
没想到父亲立即开口道，还是不要带。
她感到父亲说这话表情有点怪。弟弟毫无反应，自顾把茨菰中夹杂点咸鱼挑出来吃。
第二天，又有人从对面武康大楼跳楼身亡。这次是个认识人。姓廖女孩子，弟弟朋友，那本手抄诗集作者。她试图掩盖这个消息，但院子里人多嘴杂，弟弟还是很快知道。
从下午开始，弟弟把自己锁在房内。父亲还没回来，她个人在走廊般狭窄院子里仓皇地等着。这点点仅存院子只照得进小片阳光，就在乔家门口。靠近主楼两栋平房迫于早就存在杂物小屋，才没有像最外围那栋平房般张牙舞爪地伸到西侧墙。她也不管天热，就站在那方阳光里等。如果待在阴地里，似乎连心也会笼罩上层浓重黑影。
她脑海中不断闪过乔家小姑娘昨天晚饭时说过话，乔曼说廖诗有死气，那番话透着古怪，但她来不及琢磨。当务之急是让父亲把弟弟给劝劝。她这时忍不住庆幸，全家眼下住是原先书房，位于楼西侧。楼没法跳楼，做饭在楼道，所以屋里也没有菜刀之类物品。刚才弟弟把她赶出门之前，她眼明手快地收走弟弟裁纸刀。从她现在站位置，透过楼半掩窗帘，可以看到弟弟直在对着画布挥动画笔。没有其他更糟状况出现。
日影开始歪斜，她所置身阳光也趋于消失时候，乔叔叔出现在大门口，她赶紧迎上去，和他说弟弟事。乔叔叔淡定地问：家姑娘呢？
她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就没见到乔曼。她说不知道，乔叔叔走进楼去叫门。门从里面开，乔叔叔进屋，把门在身后关上。她被关在门外，只听到没法辨清内容说话声。过会儿，门又开，弟弟走出来，神色如常。
乔叔叔跟着出来，低声对她说：“这事别告诉你爸，他已经够难受。来，帮把这些拿到家去，赶紧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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