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
“谢晔。”大姑切换到带口音
普通话喊他，显得格外郑重。
“嗯。”
大姑又换回方言，“她愿意承认是你妈，就不会对你不好。至于要不要住过去，你自己拿主意。你这
大人
。要去上海也是你。要找妈也是你。”见他没反应，她又加个问句，“你说咯是？”
直到挂断电话，他还是有种茫然，连自己为什要打这个电话都忘。后来他意识到
件事，大姑没有问他，是怎找到妈妈。她似乎对此并不关心。谢晔还感觉到她隐隐松口气，却摸不透为什。大姑说，要不要和你爸讲，你自己看，反正先不讲就是。
嘱你哥，不找你爸？说吧，什事。”
谢晔看着睡得全无心事唐家恒，“找到妈。”
听筒那边传来掷地有声沉默。在这之前他不知道，沉默也可以带着声响，传达情绪。大姑久久地不吭声，他只好继续说：“现在有妹妹……妈后来女儿，叫安玥。巧得很，和样在交大读年级。她不是自考班，在中文系。还有外婆，好巧，三婆认识她！虽然三婆大概不记得她。她叫苏怀殊，以前在昆明认识小爷爷——”
大姑打断他：“你说你妹妹叫什？”
“安玥。她和外公还有妈妈姓，平安安，王字旁，月亮月。”
是否搬家是个难题。谢晔磨蹭个礼拜，过着和上周并无二致日子。上课，在网吧顶次夜班，在家温书，听游雅节目。直到这周快要过完，他也没想好，是否该搬过去。他知道大姑肯定会信守承诺，没对爸提起他找到妈事。按理，他应该先和爸说声再做决定。可谢晔怎也上不来开口勇气。想到安红石是苏怀殊女儿，安玥妈，他就感到事情实在太过复杂。当然这种复杂是对他自己而言，爸多半不清楚小爷爷谢德和苏怀殊事，谢德去世那会儿，爸还没出生呢。
他也没有把上周六事告诉唐家恒。估计唐家恒听就会说，哟，你和安玥成兄妹。不管唐家恒对此报以揶揄还是同情，他都不想面对。
就这样心事重重地过到周六，临近中午时候，拷机响
又是沉默。这次沉默与之前有所不同，虽然他也说不清有什不同。大姑像是在思考什。床上唐家恒翻个身。
谢晔干巴巴地补充：“妈想让搬到她那里去。”
“她男人不反对？”
“她离婚好多年。现在安玥大部分时间和外婆住，她说想让们都住回去，四个人起过。”
“你想过去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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