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梓伊在儿童之家门前脱掉长靴叹气
情景。
责怪他：“小小年纪叹什
气。”他回答说：“小孩子本来就很辛苦啊。”他说好像“小孩子”是某种职业或苦力，让啼笑皆非。现在回想起来，梓伊话应该没错。每个时期都要因为无知或所知而付出巨大代价。
梓伊也因为他是梓伊而支付
很多费用吧。知道就有好几次，不知道应该更多。小学三年级，梓伊加入教会唱诗班。忙于生计，收到活动邀请函时候，最大感觉不是期待，而是义务。当真看到站在舞台上孩子，内心涌起阵阵酸楚。看到他神情畏缩地站在同龄孩子中间，原来这孩子已经用他小小身体承受“社会生活”。因为是圣诞节，教堂里有很多灯光。照明度较低天花板吊灯和缠在假树上小灯泡，唱诗班提着烛台，各种“光团”疙疙瘩瘩地飘浮于黑暗之中。气氛虔诚而寂静，感受到轻微震撼。随后是孩子们唱歌，用他们“味觉”体验还不多，没有吃过死动物潮湿而清爽舌头。有音在半空中画出细长抛物线，继而栽倒；有音追随某人单独飞行，心甘情愿地落下，当所有人都在关注即将消失音将要去向何方刹那，很多个音犹如孔明灯般飞起，像是对消灭安慰。中间不时穿插梓伊独唱，宛如美丽桥梁连接起所有音。梓伊声音纤细而透明，好像遭到小小冲击也会支离破碎电灯泡。唱到高音时候，仿佛声带里灯丝发出黄色光，轻轻颤抖。父母竟然会对子女产生敬畏……是你身体里哪样东西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呢？哪些是给你？如果既不是给，也不是你生来就有，那它从何而来？记得自己当时只是茫然地鼓掌，完全不知道你是怎样艰难地唱完那首歌。因为在看来，教会看起来就像永远安全地方。没有信仰坚持把孩子送到教会，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当为赚钱而离开梓伊时候，希望有人陪伴在孩子身旁。哪怕他是素不相识神灵。
几天后梓伊对说，他以后不想唱歌，不喜欢听朋友们说，“你确有点儿特别。”
——为什？这不是称赞你吗？
梓伊嘴角挂着
丝不悦。
——妈妈你是韩国人，你不解。
大吃惊，回答说：
——你也是韩国人。
打开水龙头，不锈钢碗里冒出白色水雾。手指张开，慢慢地转动手腕。米粒像时间从指缝间滑落。淘米水倒掉两三次，然后把米放入铁锅。平时都是用电饭锅，但今天是特别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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