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上
乱发，但头发稀少，已经露着发红头皮，他立即知道这是黄鸿宝老婆。黄鸿宝是
个歇顶头，无独有偶，这也是个没发女人。那院门扇上对联莫非是好事者恶作剧，他说：“
是城里庄之蝶，你是黄厂长夫人吗？你不知道，黄厂长与熟！”女人说：“怎
不知道你？你是给101写
文章作家！进屋啊！”但狗咬得不行。女人就骂狗，骂狗如骂人样难听。然后过去双腿夹，狗头就夹在腿缝，笑着让庄之蝶进屋。庄之蝶当然往楼堂门走去，女人说：“在这边，们住在这边。”先跑去推开厨房门。这平房是三间，中间有短墙，这边安三个锅灶，那边是面土炕，旁边有沙发、躺椅、电视类东西。庄之蝶坐下来吸烟，女人便去烧水，拉动着风箱连声作响，屋里立时烟雾起来。庄之蝶问：“你们没有用煤气呀？”
女人说：“买有，嫌那危险，烧柴火倒赶焰，不拉风箱老觉得咱不是屋里做饭。”庄之蝶笑，说：“这楼房租出去？”女人说：“哪里？没人住呀！”庄之蝶说：“那你们怎住在这儿？”女人说：“楼上那房子住不惯，睡炕比睡沙发床好，腰不疼。老黄整夜吸烟，要吐痰，那地毯不如这砖地方便。”开水端上来，并不是开水，碗底里卧四颗荷包蛋。庄之蝶边吃着边说起黄厂长以前邀请，谈他今次来目。女人说：“好得很！你就在这儿写文章，你好好把写写，你要给做个主。你不来，寻思还要去找你！”庄之蝶笑笑，知道她并不懂写文章事，就问黄厂长在厂里吗，什时候能回来？女人说：“你来他能不回来？！过会儿让人寻他去！”就问庄之蝶困不困，困上楼歇觉去。两人就去开楼堂门。进门去是个通楼大厅，有张特大桌子，四周是沙发。左边有个楼梯，每个扶手上都画竹兰。上得二楼、三楼，每个房间里都是地毯，床却有新做床顶架，做工粗糙，但雕刻鱼虫花鸟，涂染得红红绿绿，沙发床垫就放在木板木框床面上，又特意露着床木边，边沿用黄金色铝皮镶。墙上有镜子，镜面画有龙凤图案，镜下吊两条絮带儿。有鞋刷子，有抓痒竹手。而地上、床上、桌上蒙着指厚尘灰。女人噗噗拍着床被，骂着村口新修冶炼厂，烟囱是火葬场烧尸炉样，给村人带灾，黑灰这样飞下去，新嫁过来媳妇都要尿三年黑水。庄之蝶口里说：“你们真发财，市长也住不这宽敞！”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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