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破胶皮，迎面过来
辆骡车，不肯让步，门洞里堵得严严实实。这时又正赶上环城列车[8]靠站停车，东直门站下来堆人，全挤在城门洞里走不动。
郎少鹏停下车，
趁乱往后瞄
两眼，两个假探子推着自行车正慢慢靠过来。还没想好怎
应付，对面骡车后头闪出俩人，径直朝们过来。走在前头
个，穿着黑呢子风衣，戴着黑礼帽，身形和样。后头那个，穿着件灰色缎子袄，走路却叉着腿，像个拉车。
小声跟郎少鹏说，会儿不管有啥事，你拉车就去刘五那儿，把车卖掉。他没太明白，但使劲点点头。掏出几个铜子，递给郎少鹏，拎点心盒子下车往前走，迎面朝黑风衣点点头，他看眼，继续朝郎少鹏走去。
翻倒粪车收拾完，门洞里行人车辆活动起来。走进门洞里黑处，转身往回看，黑风衣和缎子袄已经走到郎少鹏跟前，郎少鹏“嘿呦”声，拉起车就往门洞里跑，缎子袄立马挡在他跟前，俩人眼看要打起来。那俩假探子突然从郎少鹏身后冲出来，扑向黑风衣，高个手里握着枪，矮个手里拎个木棍。黑风衣看那架势，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把枪。两边对峙几秒，高个假探子举着枪喊几声“别动”，黑衣人没理会，“啪啪”就是两枪，高个应声倒在地上哼唧，手里还握着枪，也不还击。矮个转身就跑，黑衣人又是枪。
就在这当儿，郎少鹏撞开缎子袄，拉着车窜出十几米。待车经过，就势跳上去，郎少鹏猛冲两下，出东直门，往北跑去。身后响起巡警哨声和片枪声。城外路上，个人没有，黑咕隆咚，只看得见路边影影绰绰树。郎少鹏跑得直喘粗气，问后面追来没有。放下车篷往后看，远远见有辆自行车追来，是黑风衣。问郎少鹏，能不能再加把劲，赶到车厂就没事。他也答不上话，使劲点点头，喉咙里憋出两声闷响，跑得更快，车把上下摇晃，车座颠簸起来。
脑袋后头“啪”声，黑风衣开枪。拉上车篷，埋下身子，郎少鹏疯样往前奔，车灯都摇灭。后头继续开枪，黑风衣越来越近，自行车轮子在土路上震得咯噔咯噔响。扶紧车座，继续猫着腰，后悔出门没带上枪。郎少鹏敞开棉袄，露出肩膀上白肉，背上头上都冒着热气，喉咙里呜呜直响，手脚全没章法，车左右上下摇来晃去，味往前冲着。
对郎少鹏大声喊：“你停步，下来跑！”他不说话，使劲摇头，继续跑。跑有十分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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