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
个陌生
小镇，借着路灯光，她看清墙上行标语
次日黄昏，喜艾早早去戏台。却不见惊蛰，操琵琶是另个女子。她慌忙挤出人群去文化馆，而人去楼空。她路狂奔，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只是飞快奔跑。她感觉惊蛰像阵风，卷着他薄纸般小女儿越走越远找不到踪迹。
这切是不是场梦？
不是梦，喜艾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体还在琵琶弦上荡漾，自己昨夜才上过那消魂荡魄夜航船，自己还清清楚楚听他说，他不走，他要日日弹琵琶给她听。
她口气跑很远很远路，已经不是在青绵，水泥路在眼前交错纵横，天也黑下来。她突然想去张浦镇。对，张浦。惊蛰可能带女儿回张浦。但她不认得张浦路。她站在黑暗陌生岔路口，鬓发散乱气喘吁吁。绝望与凄凉铺天盖地而来。她到底在做什
？她真是个傻瓜。姑姑说得点没错，她是个浪荡蹄子。她蹲在路口大树下，想哭，又不敢。夜实在太黑，似乎点响动都会惊扰暗处鬼神。
她发现自己迷路。远处虽有家家灯火，却不是她熟悉。大片田野在春夜凉风里起伏澎湃。她身体竟也受到某中隐秘暗示，似乎要随那麦浪那油菜颠簸荡漾。春水潺潺，夜鸟暗鸣。
她要回去，她只有回去。她想起小时候姆妈说过，如果个人迷路，千万不要惊慌，静心为四个方向路神磕头，再闭起眼往空中抛颗石子，石子落往哪个方向，就是路神给你指路。
她拣起粒石子，按照姆妈说法朝四个方向磕头，告诉路神，她要回家，请路神指引。手起手落，石子骨碌碌滚往个方向。她心横，就朝那方向去，那里是青绵吧。
而直走很久很久，却觉得路越来越陌生。她内心惴惴，怕出错，又在片芦苇荡边求路神。奇，依旧是那个方向。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
夜已深。她拖着疲惫身体朝前去。视野里点点灯火次第熄灭，田野与村镇都要休息。陌生狗对着陌生她挑衅。还好她并不怕狗。姆妈说过，狗是最通人性。只要你不对它凶它也不会冒犯你。而如果实在有狗不放过你，那你就蹲下。狗最怕人蹲下，因为狗很害羞，它怕你看它屁股。记得当时听妈妈这样说，喜艾还笑半天，说狗怎会害羞呢。而后来次，只大狼狗对她狂追不已，她绝望中真蹲下来，而狗竟摇摇尾巴飞快跑。
想起姆妈，喜艾眼有些湿。她想此时姆妈也在天上看着自己吗？姆妈定会指引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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