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妹，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方诚实见老娘
脸色愈发难看，不禁急
，啪
声搁下筷子，“不过就是点小事情，何必上纲上线到这种程度呢？”
“
不过说句实话而已，谁上纲上线？”方小妹不甘示弱，也回敬地拍筷子示威——从小到大，她都是哥哥姐姐们最疼爱最迁就妹妹，方诚实从小到大也都是让着她，现在为杜敏，
米饭，喝几口汤就搁筷下桌。
没过几天，方大娘就对杜敏有意见。
“你看你那媳妇，桌上有老人有小孩，也不懂得多陪会儿，说上几句话，真没个礼数……还是受过高等教育大学生呢。”望着杜敏消失在卧室身影，方大娘不知不觉沉脸。
“她还在坐月子嘛，”方诚实赶紧赔着小心解释，“身体还弱着呢，不能坐太久。您看她每顿吃饭，都像吃猫粮似。”
“切，什
吃猫粮！”方小妹直觉得自家孩子应该是人见人爱，怎到杜敏这里就吃不开呢？杜敏对小胖不待见和嫌恶，她都看在眼里，她早就憋肚子气，此刻终于找到吐怨气机会，当下方小妹开始煽风点火：“依看，她是挑嘴——嫌咱妈做饭菜难吃吧？”
听到这句话，方大娘老脸挂不住，马上沉下来。
“小妹，你可别乱讲话。你嫂子可从没说过妈煮饭菜难吃。她还老跟夸妈熬鸡汤好喝呢！”方诚实警告地瞪方小妹眼，他知道老娘最忌惮别人说她厨艺不行，因为在农村，厨房就是女人竞技场，厨艺水平是女人另张脸——村里每逢谁家有红白喜事，各家婆娘就会自发集中到那家人厨房帮忙。这时女人们厨艺就可以通过分工视端倪：厨艺好女人会被选为掌勺师傅，负责厨房总指挥；厨艺般女人们则必须接受她调遣，叫干啥就干啥。老娘因为厨艺不佳，在这样场合例来都属于“被领导”，十几年来如日，眼见掌勺师傅换任又任，越换越年轻，自己白发苍苍却还只是个负责烧火刷盘子使唤丫头，内心失落感就别提有多严重。
“这周没鸡汤喝，闹情绪吧？”方大娘忽然冷冷地接句。
方诚实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妈，哪会呢！鸡汤喝周，也够。杜敏没这意思，她也夸妈熬鲫鱼汤好喝呢……”
“得，哥你别老护着嫂子，”方小妹插嘴，“待这多天，算是看明白——人家根本就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咱们这些乡下穷亲戚，不屑和咱们同桌吃饭、同桌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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