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6 / 17）

摄杯碟与桌面纹理，除这句话以外贡献其他经验都平平无奇。

Inyeon，因缘。中国人喜欢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就好像缘分定要前有某种长久关系，后缀某种自然结果，持续时间累积是在确认某种无论走到哪条道路上都无可逃避因果关联，生命是在反复加深同条下划线强调重点。他逐渐不那样想，生命很可能是场场无因，向空洞处遭遇。

在她之后，他又分手过几次，不同情况不同原因，有次他写分手信息，发给名已婚女性，“对你不是没有感情，但现在想要平静生活，对平静渴望战胜情欲冲动。”发出前删掉情欲，免得像弗洛伊德或茨威格，像老人。在那之前十几天，二人还曾为亲热在电梯检修时爬上十层公寓楼梯。还有回，他开车带个女孩出去散几天心，总好像在伺候她，满足其意愿、平息其焦躁，向左转，在环岛公路边水果摊停下，他已经发现他对不爱人更有耐心。路过座庙宇，他问，“要停吗？”“停停。”女孩说。他愣下，这两个音是当年她小名，他几乎以为是在喊她。女孩看出来他瞬心事重重，以为他不情愿服从号令，二人因为错误原因吵架。他非常愿意服从指示，他不在乎。逐渐地，他发现自己到个可以约会任何年龄女性年纪。三十八岁女性不算太老，二十岁不算太小，只是有点麻烦。在他自己二十七岁时会显得惊世骇俗，或者即便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知道，也会让自己突然后怕起来那些事，如今是风险控制对象之。

也有次他遇到挺喜欢女孩子，觉得亲近和熟悉，几乎也逼近结婚，到头来又因为其他难以向父母说清原因而分手，但他不得不作对比，觉得当年与她在起两年余，住在起年多，险些就要结婚，倒从未感觉像对新女友这般熟悉过她。那些被理解为邂逅或见钟情而命中注定故事恰恰是偶然故事，有些是因为落入命中，能够长生，不再可以切断，才去回溯补齐注定因果。那些他人与她人会有，起因既稀薄又偶然，结果却相伴长久因缘，也就是凑巧会化为姻缘那些东西，也许就像两件睡衣时相擦后慢慢习惯静电。她则不喜欢相擦，不喜欢摩肩接踵，不能觉得拥挤中有美感或因缘，她宁愿六点半起床，提前上班，避开拥挤地铁时段，在洗手间玻璃贴上跳跃芭蕾舞女郎和把小提琴，关上家门和她想要亲近切暂时待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