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望中，陆九霄缓缓走近，将那袋金叶子递到她面前，“贺敏，别怨天尤人。十七年，她受
苦要比你多得多，你难道不知
是在何处与她相识？若当初没有阴差阳错，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即便是，她都没少受罪。”
贺敏怔住。很多事，他还是贺家嫡女时并不能感同身受，可同为沈家女时便能有相仿感受。
陆九霄往窗外瞥
眼，“你知道她为何不进来吗？”
他口吻与神色，似是都在朝贺敏说句话：她哪里都比你好。
贺敏十根脚趾都羞愧地蜷缩起来，她哽
就见他抚抚自己掌心纹路，道：“她还在外头等，这次来是想去沈宅给你父亲上柱香，门落锁，钥匙可在这？”
贺敏如被盆水浇醒，这个“她”是谁，不必想都知晓，她颤颤眼睫，“她想起来？”
陆九霄颔首。
贺敏紧紧攥住手，她往窗外看，却见身靛蓝色长裙女子立在香粉铺子前，身姿婀娜，长裙飘扬，仅仅个背影便能瞧出她浑身娇贵，是她失去最宝贵点……
但最令贺敏红眼不是这些，而是她高高挽起妇人髻！
带哭腔道：“说要将嫁给个四十鳏夫掌柜换聘礼。”
陆九霄面无神色地听着，这切都如此耳熟，他并不陌生。
就连门外尹忠都毫不陌生，他下意识望眼那间香粉铺子，随后手上力道有意加重，摁得沈望“呜呜”叫唤。
陆九霄背在身后手指轻轻捻捻，嘴角扯出抹似笑非笑，看得贺敏有些懵然。
他道：“下回这种事，报官吧。”
她身形虚晃下，仿佛丢魂似从匣子里将宅院大门钥匙递给陆九霄，在他即将走出店肆时猛地叫住他，“你娶她，是因为她是贺家女吗？”
陆九霄眉头倏地皱起，似是觉得好笑地扯下嘴角，“她不是贺家女，样娶她。”
有时必须承认，人是会变。
他也样。
贺敏眼泪簌簌淌出，她仍是倔强地握紧拳头抵在桌案上：“她究竟哪里比好？”
贺敏委屈地擦去眼泪，“去过官府，可无人肯受理此事。”
闻言，陆九霄微眯眯眼，眼下锦州官僚团乱麻，倒也不意外，“不久后锦州会有新官上任，到时你再去报官，若还不成，你去西市上偃阁寻位姓缪掌柜，他会帮你，还有这个——”
他递上那袋沈时葶塞给他金叶子。
贺敏忍着哭意点头，她心上如阵暖流缓缓淌过，下意识要去碰陆九霄搭在桌案上手背。
陆九霄收回手，贺敏咬唇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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