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
厚沓符纸忽然从她袄子里掉出来，散落在她脚背上，有
滑到
地面。
“……咦？”她动作顿。
影影绰绰烛光摇曳，澄黄符纸张叠着张，被流动空气
看那饱满额头，高挺鼻梁……凌妙妙猛地凛：柳大哥活？
他敛袖喝茶，旋即微笑地注视着幻妖脸，看起来似乎并无异常，只是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他背后张绣着四君子巨大屏风，看起来有些眼熟……
妙妙再仔细瞅，赫然发觉，这地宫里种种布置，圈椅，屏风，桌上白瓶里插红梅，乃至于立式烛台位置和蜡烛数量，都与李府分毫不差。除却那假模假样窗户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黑，简直像是将李府厅堂活生生搬到地下。
妙妙正出神间，猛地被慕瑶拉着向后退。慕瑶忙着与打不完地鬼缠斗，还没顾上仔细看厅堂内人。
慕瑶喘得越来越厉害，二人相互拉扯着后退，凌妙妙后背已经贴住冰凉潮湿墙壁。
头来，前面立着十余只高大细长地鬼，前前后后，蓄势待发，宛如片高耸而密不透风水杉林。
——有影子，就有光。
地鬼逆着光，他们之间缝隙中竟然透出温暖光亮，隐约可见背后明亮广阔厅堂。
不是墙壁凹槽里幽绿火种，而是暖色调、人间最熟悉烛火。
她们竟然走到地宫核心。
地鬼犹如无声幽灵，慢慢逼近，不言不语地投下组散乱影子。
“符纸不够。”
慕瑶压低声音，反手抓住妙妙手，贴住她耳朵，“待
数二三，将这包围圈撞个豁口，你趁机冲出去……”
她语气严肃而绝望，似乎是做好破釜沉舟打算。
“不用慕姐姐……”妙妙热得浑身是汗，顺手拉住袄子前襟扯，钉在前面排暗扣卡啦啦地崩开，她飞速将衣服脱下来揉成个团，准备大干场，“没符纸就用收妖柄，其实还顶时半刻……”
妙妙透过地鬼们几线间隙向内望，先看到厅堂内排闪烁烛光，几只梨花圈椅，视线慢慢向右移，主位上坐着穿红裙小女孩，两腿悬空，双手捧着杯没有热气茶，嘴唇血红，像是偷偷抹大人胭脂。
她猛地宝石般闪耀黑眸带着不怀好意笑，正在望着右边。
右边……
视线再向右转，露出骨节修长双手，执着茶盏，那手极其苍白，似乎经年不见光。
坐在右边圈椅上青年男子长发披肩，低垂眉眼，神态温和柔顺，像是在认真而礼貌地聆听主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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