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周海锋继续说，单军忍不住问。
周海锋
目光望着对面那个操场。
“后来，仗打完
。他没回来。”
单军沉默。
“他去抢物资，冲进敌人阵地，炮弹炸。遗书上只有
个要求，如果他牺牲在敌人地方，把他带回来。他不想死以后，找不到路回家。”
周海锋也望着对面。那里是个小学，隔着栏杆，有个露天小篮球场。
“以前有个人，当兵，上老山前线。”
周海锋说。
单军不知道他怎
突然提这个，侧头看他。
“他在战场上写两封信，封给家里，封给朋友。给家里信上说，形势很好，仗打得差不多，就要回家。给朋友信上，他说已经做好思想准备。每天都有战友在牺牲，他已经写三次遗书。”
所有人都避免去提起。
“当场走。撞他车，跑。”
单军吸口烟。烟雾弥漫他眼睛。
“到现在也没找到。”
周海锋沉默地听着。
“战友只找到他只胳膊。他们把这只胳膊带回来，埋。”
“……”单军仿佛看见那悲壮情景，让他震撼、冲击，胸口汹涌翻腾，说不出话。
周海锋也不再说话，硬朗
单军怔怔地听着。
“他跟你现在差不多大。没见过打仗，没见过死人。信里说，他看着昨天还睡在起人，个个从眼皮底下倒下去，想不是怕，是报复。疯狂地报复。他们上战场，杀人，不是为什英雄，光荣，只是想让身边人，能少死几个。”
那段历史，在单军这代人教科书中，被宣扬成段英雄历史，保家卫国历史，场祖国和人民为之骄傲自卫战争。课本上战士，喊着“为祖国！”口号冲向炮火，喊着“牺牲光荣”倒在战场。
单军听怔住。这些真实战场，真实牺牲，离他所听到、所教育，太遥远。
“后来呢？”
“那天，
就在附近。得到消息赶过去时候，亲眼看着他走。”
单军想起那个晚上。当时情景被他封在脑海里。可是，有东西人可以很快遗忘，可有拼命想要忘记事，却无论如何都忘不。
这几年，他们这群兄弟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好像每个人都忘。可是每个人都知道，谁都没忘。
单军不再想下去。他用力地闭下眼睛，好像这样就可以把那幕从脑子里彻底甩去，就可以把那晚当成个梦境，个从来没有发生过梦。
烟雾蒸腾上来，熏得他眼睛生雾。烟头掉在地上，单军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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