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来到卧室，拉开衣柜门，面对整整半柜子何谦
衣物时，不由得猛地愣住
。
闻
舟将垃圾袋放在边，手指头缓缓爬过衣架撑起排排肩线——何谦刚工作时斥巨资买西装，三件除颜色略异但款式模样衬衣，因为太舒服所以袖口开线也死活不愿意扔睡衣……
他件件地数过去，忽然感到阵脱力。
要是何谦还活着就好。
闻舟想，和他吵架也行，吵到不可开交把这些衣服全扔到楼下也行，就此分手再不来往也行，为什
非得走之、把这些难题留给他面对。
两人回到家里，闻舟掏出新拖鞋扔到地上，大发慈悲道：“你。”
蔺逾岸脸上红扑扑，把脚伸进十分不搭调粉色拖鞋——尺寸勉强合适，瞧着有些滑稽。他在原地踩踩，兴奋得好像得到第双球鞋小学生。
“之前那些给客人穿拖鞋
准备扔，太旧，以后你就穿这个吧。”闻舟说。
“嗯！”蔺逾岸高兴地答应。
他踢踢踏踏地故意将拖鞋踩出声音，双手使劲，把三大袋超市采购品口气全拎到厨房。把所有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他已经非常熟悉这个厨房构造，然后热火朝天地投入做饭大业。
人死不能复生，这件事闻舟从未抱有过任何幻想。只是如果把何谦东西全扔，他却微妙地觉得好像“何谦死”这件事就又变得更真实点。
可是……已经决定要推倒围墙、放下过去不是吗？
闻舟灵光现，忽然有点明白蔺逾岸之前在超市时是在紧张什。
真是笨蛋啊……那在意别人目光做什。可这话他也无
这头闻舟撑个垃圾袋，开始搞大屠杀。
首先遭殃当然是拖鞋，然后是鞋柜、搁板、窗台和茶几下些莫名其妙小物件——可能是买东西赠品，发票收据，有是什广告宣传单，过期文件手册，亦或顺手拿回家纪念品。不知不觉这些杂物堆满家里大大小小空间，带着陈旧又固执气息，不论怎打扫都踩着层细细灰尘，如今全部依次糟闻舟毒手。
他装满个巨大黑色垃圾袋，客厅和餐厅被扫而空，错觉连面积都扩大不少。闻舟仍觉得不过瘾，又换个垃圾袋，朝洗手间进发。
为什已经挤不出来洗发水瓶子还藏在架子背后？扔掉！这擦脚垫为什脏兮兮？扔掉！这垃圾桶丑死，扔掉！
闻舟好像个无情扫地机器人，大规模地清空家里角角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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