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是在邀请郑木
他不是在说给燕时洵听。
而是像在面对着自己
魂魄，向自己发出多年来困惑压抑后诘问。
——
到底，在做什
？
明明
开始，他只是想要复仇而已，但是，怎会走到今天这样局面呢？
郑树木想起，当年李乘云没有因为他所做事情责备他，只是平静告诉他，自有因果。
郑树木颤抖着攥紧
手掌，拼命想要将母亲仅剩灰烬留在自己掌中。
他缓缓站起身，眼神空洞看向燕时洵。
燕时洵没有催促郑树木。
他在等个答案，等……郑树木亲口将这切，告诉他。
“燕先生……”
犯下罪孽却杀掉家人人，也与杀害他父母凶手无异！
他要所有人，都血债血偿。
郑树木带着身伤痕，即便力竭，却也咬牙坚持着不肯停下脚步，直到昏迷倒在很远处另个村子门前，被那个村子村民所救。
他当过学徒，做过苦力，也拜师过西南巫蛊。
只要可以作为复仇手段，他都尝试过，最后，却大概还是遗传下来天赋，他靠着找到几本祖传残册，自学成为优秀木匠。
你选那条路，那你就要承担那条路所带来因果，无论是好是坏。
但那个时候，李乘云看着屠村后仅剩下白师傅，也提醒过郑树木，他因果过头，如果不及时停下来，恶果终有反噬天。
白师傅所偿还果，早早就大于他欠下因。
杀人不是白师傅，袖手旁观不是白师傅，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参与到郑木匠夫妇悲剧中。
他唯做错，也只是他选择成为名匠人，钻研技艺而不是管理村民，因此活得天真纯粹，看不透周围村民想法早就变质。
郑树木嘴巴动动，嘶哑声带勉强挤出几个音节。不等他将话说出口，就先艰难牵动着脸上肌肉笑起来，眉毛眼睛皱到起，扭曲得比哭还要难看。
“乘云居士，或许说是对。……真做错。”
“但是，就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用呢？走得太远，太久，回不去。”
郑树木哭哭笑笑，状若疯癫。
可他声音却慢慢低沉下去。
即便那个时候他所拜师父亲朋友，也惊呼郑式后继有人，不愧是曾经与西南驱鬼者联合欺瞒过阴曹地府郑家。
很多年后，青年终于完成他曾经立下誓言，笑得开怀畅快。
可现在，已经中年郑树木，却只剩下满心疲惫。
和迷茫。
他直以来所做切……真是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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