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皓很快打电话过来，手机那头满天
烟花响，很是嘈杂：“学长，
最近真是很忙很忙特别忙啊，不然你亲自照顾怎
样？Lotus.恋年前又开
几个会，还是没找到合适人选，觉得是天注定要由肖学长你亲自操刀。”
“还没找到人选？”
十二点钟声响起来，这边烟花也次第放起来，肖重云站在窗边找信号，外面
片火树银花，姹紫嫣红。那瞬他仿佛觉得，
倒是惹人心疼。
“爸认为在外公家过年，”张松解释句，“他不会多问。”
小年夜就着桌子炒几盘菜，大年肖重云坚持认为不能含糊。他去菜市场花十块钱买叠福字，正正反反贴屋，取个新年好彩头。然后又兴致高昂地买鞭炮，挂在店门放，说是放走年晦气。
年夜饭是从酒店订，小鬼坐公交车去取，装在盘子里摆满满桌。
两个人放鞭炮，挤在旧电视面前看春节联欢晚会，肖重云伸手摸小鬼毛茸茸脑袋：“以后毕业，也要经常回来看。”
桌菜，叫小鬼来吃，问他：“今天过小年，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会儿跟妈说。”张松道。
因为仓促，桌上就条桂鱼，两盘炒菜，门口买卤肉与凉菜，想着小孩都爱甜食，又炸盘年糕。肖重云拿手菜其实是红烧肉，小时候他因为曾在调香室里徒手调出红烧肉味香水而名震四方，这次时间来不及，遗憾地放弃。
“当年妈这手菜，做得特别好，家传，”他拿起筷子，叹口气，“可惜也就只会做这道菜，导致爸有段时间吃半年红烧肉。”
“妈不会做菜，”小鬼说，“去跟她说。”
张松嗯声。
“好好在香水行业里混，混出个名堂之前，别说是学生。”
“还有，以后工作，见到谁都要笑着打招呼，别总板着张脸。来，笑个看看？”
“不是这样笑，重新笑个。”
肖重云终于放弃，给周天皓发短信：“学生看相声小品都是冷笑，以后进你公司，你定要多担待下。”
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端正地坐两秒钟，然后夹肉：“说完。”
肖重云大惊：“你——你之前跟说，你跟你爸说在妈那里过年，跟你妈说……”
“跟妈说在爸那里过年。刚才重新跟妈说，改在老师家过年。”
之前肖重云拿报纸敲他脑袋，说你爸妈通电话就穿帮。那时小鬼斩钉截铁，说他们不通电话。
肖重云没有想到，不是不通电话，是不能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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