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岁
他们还不知道，爱意这个东西，连同人心肠，就像当时脚下那片雪地。开始再洁净松软，多被世事踩几脚，就会硬成冰
。
三十二
“
去看看开没开着，买样东西，很快回来。”
“买什
？去。”
她没回答，飞速地下车。
他紧跟着松开安全带想追过去，娄语却在车边没有走，弯下身，在贴满雪花车窗上用指尖描摹，
笔画——
“力口……氵由”
“如果们海报也能挂着，十年后还能被人看到就好。”
闻雪时听到她羡慕感叹，笑着接：“傻，那是卖不出去才挂着。”他努下嘴，“十年后们海报定卖到脱销。”
他顿顿，补句。
“有们正脸海报。”
她闭上眼，微颤眼睫仿若画笔，小心翼翼地勾勒出他口中那张海报，有正脸，属于他们两人，爆火海报。
长故乡不落雪，雪是件稀奇东西。更因为它和闻雪时名字有关。
是在起那天，他突然告诉她，他其实并不姓闻。
“比起他姓，爸更希望他作品能传承下去。”
“作品？是什？”
“张他最出名钢琴专辑。”他下意识摸着指腹间老茧，“叫《听闻落雪时》。”
雾蒙蒙窗面，雪花被加油两个字擦掉，露出她站在雪中冻到通红脸。
他穿过这两个字凝视着她，回过神，她已经跑开，像片雪花融入到这场雪中，飘到路灯下，像昏黄聚光灯，她在其下，那漂亮。
荒野无人，只有车里女人还在哀婉唱着，不肯不可不忍不舍失去你，盼望世事总可有转机。
他心脏在这个当口突然剧烈地发痛。
爱到最深处是那不安，光是听到歌词那唱，看着她跑远，联想到失去，原来心脏就会开始痛，边又发软。
她恋恋不舍地从漆黑中睁开眼睛，被眼前缤纷而至纯白震住。
……不知不觉，又下雪。
鹅毛寂静飞舞，数片雪花贴在挡风玻璃上。车子为安全起见越开越慢，最后干脆停在路边不动。
闻雪时按响车内广播，深夜电台放着首老歌，《珍重》，应景地唱着他方天气渐凉，前途或有白雪飞。
她突然解开安全带，指着不远处有家貌似已经关门小卖部。
闻雪时，听闻落雪时。
娄语喃喃念着，感叹道：“原来你爸爸是钢琴家，好厉害，也很浪漫。”
“是吧。”
他不咸不淡地附和。
娄语专注地看着窗外雪花，数着路过广告牌，十年前楼盘海报还挂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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