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眉眼阴翳，指尖用力，将防震盒抢过来。
“不必多说，你走吧。”
僵持不下之际，房门突然打开，带来些许湿润
风。
四枫院隼去而复返，手里提着巨大存血保温箱。
研究员已经闻到
那股异常香甜诱人血腥味，却碍于四枫院隼在场而不敢轻举妄动。
昏暗地下层——
空气中弥漫厚重粘稠血腥味，像水雾似包裹黏在人身上，安静得只能听见医疗器械嘀嘀作响。
叶斯身体已经快到极限。
血液源源不断输送，又源源不断从满身伤口中涌出，止血纱布完全失去作用，被殷红血液浸透，根本来不及更换。
研究基地科研人员连夜赶制药剂被送进来，未经实验，谁都不敢确定是否有效、副作用如何。
少年安静靠在床头，脑袋偏向
边，远远看去像是困倦时打个盹。
屏息凝神，他撩起郁光左鬓边发丝，露出闪亮暗红光芒发烫耳钉。
忍住十指连心强烈刺痛，四枫院隼抖着手靠近，接触时疼痛更甚，像是断筋断脉。
咬紧后牙槽，左手撑住右手手腕，他最终还是摘下那枚嵌在耳钉里血红钻石，喂进少年嘴里。
人类死亡他们司空见惯，只是郁光是为叶斯去死，仅此不同，他才多放几分感情和心力。
到最后却不甘心。
叶斯在历尽亿万年后，会不会忘记他呢？
他不良善，不懂什
是放手。
他想要叶斯永远记住他，比时间刻度更长永远。
这时候，他似乎在某瞬共情陈朝然。
“你、滚出去。”
“啊？”
“就是
陈言听过研究员话，回头看向床榻上静躺男人，血已经渗透到床单，情况不妙。
“这是最后办法，无论……只有试试。”
他把接过装着药品防震盒，刚要打开，手臂被研究员抓住，很紧，挣脱不开。
研究员死死盯住他，眼底闪动暗芒，“药剂风险很大，其实
们还有别办法，只要你告诉王上身边那个稀有血型人类在哪儿，们可以更稳妥，也不必担风险。”
又是冲郁光身上血来人。
四枫院隼如此告诉自己，心中反复默念。
负压机器运作着，把郁光身体里剩余血液全部抽取。
生命在此刻变成这袋袋温热液体，
晃晃荡荡，
被四枫院隼装进保温箱，储存着带下去-
突然想起陈朝然日记里句话————
死亡应该能让他记住更久吧？
但愿如此-
郁光心脏停跳那秒，四枫院隼感觉到。
他呼吸滞，但很快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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