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杖打完,李守礼已然晕厥,张林命人将他架回房中,又命几位郡王各自归房。李隆基默默回到房中,名宫女随着他入
暖阁,怀中抱着个小包袱,在室内环顾
圈,略有些局促地跪下道:“奴婢叩见殿下千岁。”声音因为谦卑而糯软,十分温柔动听。
李隆基负着手打量她,见她不过十三四岁模样,她梳着双丫髻子,着身束腰窄袖青色襦裙,勾勒出尚未长成
少女身形,全无时下美人
风韵。李隆基心中也明白,姑母是怕他们正当血气方刚
年华,被幽闭于这不知年月
深院之中无可排遣,才送青春妙龄
宫女来作伴。太平如此细心倒也令他感戴,只是见这宫女稚气未脱,容貌似也平常,想起今后日升月落,都要与这旁人骤然塞来
卑贱女子朝夕相对,心中十分不耐,皱眉道:“起来说话。”
那宫女站起身来,张小小脸儿干净清秀,略无脂粉,只两瓣樱唇如桃花
般做温润粉色。因青春
美好,虽无时下雍容丰腴
美人态度,亦些微有令人心动处。
李隆基漫不经心问:“叫什名字?”那宫女道:“秉殿下,奴婢叫做元沅。”李隆基不悦道:“圆圆?”
那宫女抿嘴笑,倒让李隆基
惊,那张脸在阴暗暖阁内霎时明亮起来,她笑道:“奴婢姓元,掖庭
阿姨取
‘沅有芷兮澧有兰’中
‘沅’字。”李隆基哼道:“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她何苦拿这晦气意思咒你
世。”元沅
愣,道:“奴婢不知,若真求不得,亦只是奴婢
命数。”
李隆基听她
姓氏,猜测她许是河南元氏勋贵之女,也如上官婉儿
般因家门获罪入
掖庭,问道:“父母还在
?”元沅摇头道:“不知道,自幼便没有见过爷娘。”李隆基凝视她片刻,忽然淡淡道:“倒也好,
无牵挂。”
元沅只觉他语气略有异样,她微微抬起眼睛偷觑,只见李隆基身白衣、
张白皙面容均陷入沉沉黯淡中,她知道临淄郡王也只比自己年长
岁,却觉得这站在阳春中
少年,像是走
几世风霜,满身都是悲哉秋气。她最想看清
那双眼睛,幽深如寒潭
般望不到底,她自幼不曾出过宫,常常想象“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是什
情景。现在她想,秋风之下
洞庭水,就该是临淄郡王眼中
颜色,让人越是等待就愈是绝望,却又愈发思念
欲罢不能。
她轻声道:“殿下,有什吩咐
?奴婢什
都会做。”
李隆基转身道:“没事,你自己歇着吧,莫来吵。”他拿起
本书来,回身趺坐在蒲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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