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也好歹哭
嗓子？
她略思忖，狠狠咬
下自己
舌头，被她附身这具身体立刻涌出泪水来。
她眼含热泪，露出个如见救星笑容，提着裙子扒开挡在身前叩拜男人，径直跑到少年马前喊道：“将军大人，胡契人撤退之前屠城，城中死伤无数，您是来救
们吗！”
少年勒马，他身后士兵纷纷驻足。他环顾四周百姓，面上是派与年龄不符平静，他清晰地说：“乃大梁踏白军统领段胥，贼人已退往关河以北，今日凉州重归大梁。
顿顿，他说：“但凡在这里，胡契人，再不可踏入凉州半步。”
极为英俊，且贵气少年。
他迎着朝日晨光而来，如同把劈开黑暗利刃。
这是贺思慕第次看见段胥，天光破晓，万物苏醒，正是良辰，却并无美景——毕竟她站在尸横遍野，痛哭悲怆百姓之间，手里还提着个死人头颅。
少年眼神扫视遍城中惨况，眉头微微皱起，抬眼沿着长街直望到很远地方去。
浑身是血贺思慕和幸存百姓们别无二致，并未引起少年注意。她扔掉手里头颅，探究地看向少年。
幸存百姓爆发出悲喜交加哭声，贺思慕跟着呼喊两声，作出悲恸至极样子，伸手去扯少年衣袖。
少年身边亲兵顷刻就要拔刀，贺思慕个哆嗦红眼睛，少年便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然后从怀里拿出个帕子，弯腰递给贺思慕：“擦擦血罢。”
他手指修长洁白，以至于青色筋络十分明显，看得出曾是尊贵双手，但是如今已有多处紫青伤痕，饱经风霜。
贺思慕含着泪，拿帕子时候顺便摸把他手，低头瞬间眼神就带笑意。
果然
——准确地说，贺思慕是端详他腰间那柄漆黑纤长，两边与腰部雕银剑。
恶鬼视力很好，她眼就能把这剑细节看得分明。贺思慕想着这剑好生眼熟啊，她在哪里见过来着？
她在她漫长回忆里搜寻好阵，才恍然大悟，这不是三百多年前，她姨父尚在人世时所铸破妄灵剑吗？
破妄是仅次于不周剑灵剑，主仁慈，仙门对此趋之若鹜。这少年看起来就是个平平无奇小将军，也不像是修仙修道人，居然会有破妄剑？
“将军大人！您终于来救们！”贺思慕右手边奔出个痛哭哀嚎男人，撞得她原地旋身个踉跄。眼看着那个男人跑到街边跪地叩拜，贺思慕余光瞄下周围或悲恸或惊喜百姓，发觉自己杵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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