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蒙恩发出疑问声，程启元抬头，看着他
眼睛：“明年生日，你还在吗？”
世界又停转
。
昏暗灯光，寂静屋子，相对两人。
好像有人希望时间停在这
秒。
已过午夜，程蒙恩正式成年。
程启元表情毫无波澜。
“
说话，你别放在心上，”程蒙恩说，“不是认真。”
程启元看着他，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
。然后程启元坐起来，目光仍然钉在哥哥身上。他站起来，走到书包旁边，拉开拉链，摸索阵，拿出什东西，走过来递给哥哥。
程蒙恩低下头，看到个小花束。
纸做花束，蓝粉相间，叠很精巧，很漂亮。
客厅传来哗啦哗啦声响，程启元又把什弄倒。
妈妈转头看眼，即使程启元不在，她也把声音压得很低。
她说：“别恨你弟弟，好吗？”
程蒙恩沉默地听着房外动静——沉寂，像深渊声音。
然后，他开口说：“怎可能？”
转过头，看着妈妈。她背对着台灯，丝丝缕缕白发透着光，似乎比上年多不少。
“对不起，”他说，“那些话不是真心。”
是真心。他们都知道。就像他们也知道做母亲以后还会食言。
不过这时候没必要说这些。家人需要短暂和解。
妈妈握住他手，说：“但你要信次。”
他不再需要监护人，他自由。
“生日礼物。”程启元说。
程蒙恩接过来，用手指摩挲着花瓣。他不知道程启元叠多久，折纸需要长时间专注，对程启元来说难比登天。
他把花束抱在怀里，彩纸尖角戳在胸口，传来阵隐痛。
“谢谢。”程蒙恩说。
送完礼物，程启元却没有进房。似乎有什绊住他，让他在原地徘徊。
他怎可能恨自己手带大孩子？
妈妈握住他手，紧紧攥攥，走出房门。程蒙恩躺会儿，仍然没有人进来。
他犹豫片刻，起身出门，客厅灯已经灭，程启元坐在黑暗中。
他慢慢把房门打开到最大，程启元听到响动，警惕地望过去。发现是哥哥，放松下来。
程蒙恩没走过去，靠在门边，看着弟弟，过会儿，说：“对不起。”
程蒙恩看着她。
“他不会拖累你，”她说，“决不会让他拖累你。”
这多年，她拼死拼活，在悬崖边缘徘徊，为就是这个。
程蒙恩想要说什，妈妈摇摇头。
“将来，你过好自己日子就好，”她说，“他是儿子，会养他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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