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出发后
第八个夜晚
。
刚开始，行经都是完全荒野之地，纵马
他又何来资格？
个不久前才刚和她交恶至此地步人，恐怕在她那里，回到她心心念念雁门之后，如鱼得水，她更是早就已经将他抛在脑后。
他压下心中忽然涌出浓烈酸涩之感，缓缓站起来，走到窗前，微微仰头，望着夜空，定立良久。
今夜他又回到此间，行宫之外，月似娥眉，繁花漫卷，湖上隐隐飘荡着悦耳太平歌子声。
她呢。
她在何处饮马？又在何处拔刀？
定只有遇到突发军情或是不亚于这种程度重大消息，方可用这种方式来递送。
看摄政王表情，却又好似不是出于军情——这点刘向很确定。无论多大军情，哪怕北狄现在就大兵压境突袭雁门，他觉得摄政王也不会露出这
难看样子。刘向忍不住怀疑，是否姜祖望递送来什深深得罪摄政王消息。
刘向屏息等待片刻，试探着又问：“殿下，姜大将军怎？”问完，却见他依然没有反应。刘向也不敢再开口。又等片刻，终于，见他抬臂，朝着自己拂拂手。
刘向知他意思。只得压下满腹疑惑和不安，低头退出去。
束慎徽缓缓地坐下去，望着奏报上那最后段话，目光凝然，人动不动。
数千里外北地，丘沙旷野，月黑风高。姜含元和她两千轻骑已深入到幽州腹地，正沿着长城途径，借夜色掩护，在荒山旷野之中，纵贯前行，迅驰若飞。
出高柳塞后，越过段模糊所谓边界地带之后，次日，姜含元和她人就完全地进入敌境。
起伏雄伟山脉之间，铺展着辽阔荒野，沃美草场，城池点点，布若星河。本是故晋之地，几十年前起，却被狄人渐渐蚕食，最后边境路南推，到如今雁门线。
在占据中原北方门户后，那道从古赵国和古燕国始便矗立在北地曾见证过无数烽火长长墙垣，对于狄人而言，也就彻底地失意义。几十年下来，到如今，除少数几处位置仍设塞点，用作消息或是物资传递，其余地段便任风沙侵蚀，墙体坍塌。
昔日狼烟兵墙，如今变作荒野里颓垣和弃地，却也正成姜含元行军引导和掩护所在。
起初那阵急怒攻心过去后，他忽然便顿悟。
即便她此刻仍未出发，也是谁都阻止不她。如果她真是最合适那个人选话。姜祖望不行。
至于自己……
于公，他是摄政王。
于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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