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瑞琪尔。”这生灵答道。
她跪在他跟前，向后坐在脚跟上。她用清透
绿眼睛注视着他，笑容天真无邪。那眼睛里写满惊讶与好奇，还有——大概还有别东西——但她显然并没有看出他疼痛。她眼睛里有什
东西，吸引他忽视
切，直直望
好几秒。但他接着注意到瑞琪尔在微笑，格拉丝夫人头靠在另侧肩膀上。瑞琪尔笑容看起来年轻而羞涩，似乎渴望友好。
“听着，还有其他人活着吗？找——”
她回答声音悦耳又肃穆：“听着还有其他人活着吗——”她尽情享受着这些词，她把它们个个清晰发出，为每个词愉快地微笑。她说话时，嘴唇重新组合着这些词句。他觉得这并非反射性模仿。她在试着和他交流。通过重复，她在试着表达：
跟你有相似之处。
但她只是刚刚出世新生儿。
透。泽奇猜测这雨水也充满死亡之毒。
“啦，啦，啦，啦——啦——啦，等着等着等到它熄灭啦……”
这声音又来。泽奇害怕这是幻觉，但鸟也听见。它看起来像在斜眼瞅什东西，但泽奇看不见。最后它用粗哑嗓子叫几声，拍拍翅膀飞走。
“救命！”他虚弱地喊。
“救命。”那个陌生声音鹦鹉学舌般重复道。
而你也有点儿什不样，泽奇带着敬畏观察这切。他记得格拉丝夫人双腿患有关节炎，但这原本属于她身体，此刻正跪在这里，坐在脚后跟上，用竟是年轻人那种柔韧姿势。另外，老妇人脸上那皱皱巴巴皮肤，此刻也舒展不少，看起来还有点儿神采，就像那些老化角质组织又复活。突然间，他留意到她手臂。
“你受伤！”
“你受伤！”
泽奇指向她胳膊。她却没有去看他指地方，而是模仿他手势，看着他手指，伸出自己手指摸过去，用还是受伤手臂。没流多少血，但伤口足有十几处，有处看起来还很深。他拉着她手指把她胳膊拉到跟前，拔出五片碎玻璃。她不是用手臂直接推向玻璃，就是在爆炸时恰好跑到窗边。等他拔出片寸长玻璃时，才有血流出来。拔出其他碎玻璃都没有看到血迹，只留
双头女人晃晃地走到这堆乱石旁。她停下来，低头看着泽奇。
“感谢上帝，格拉丝夫人，请看看你能不能找到莱希神父——”
“感谢上帝，格拉丝夫人，请看看你能不能……”
他眨眨眼，刷去眼前片血雾，然后细细地打量她。
“是瑞琪尔。”他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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