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嗖
声，只羽箭准确地命中只灰兔。
宁缺脚步如电走上前去，欣喜拣起那只灰兔，两手错，极利落地把灰兔颈骨拧断，然后扔进身后袋子。少年身后袋子沉甸甸，看来已经装
不少猎物。
宁缺把手上腐肉擦在裤子上，然后小心翼翼抱起那个婴儿，看着她沉默半天后说道：“你是不想
离开，所以才会哭吧？”
他抱着婴儿跳下腐尸堆，顺着道路向远方走去，那几只早已眼泛绿光盯很久野狗，看见他终于走，发出声欣喜呜鸣，跑回腐尸堆里，片刻后响起阵咕噜咕噜声音。
无声无息，大雨又降落下来。
宁缺看眼远处岷山，低头看着脸色苍白婴儿，心想如果再让你淋会儿雨，只怕你以后再也没办法哭。他想找个东西遮雨，然后他看到道旁有把黑伞。
那把黑伞很大很旧，而且很脏。
而食野狗，路上宁缺看到很多这种画面，早就已经麻木，根本没有任何感觉，所以他决定马上离开，不然真要和这几条野狗纠缠厮打起来，也许下刻他便会变成这些腐尸堆里员。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候，忽然听到个极轻微声音。
他回头看眼被雨水浸泡着腐尸堆，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他再次准备离开。
就在他准备再次离开时候，那个极轻微声音又响起来，这次那声音非常清晰。
是哭泣声。
……
……
山道之上雾气依然。
宁缺微微低头，站在陡峭石阶之间，久久无法迈动步。
……
他走回道旁被雨水浸泡腐尸堆旁，吼叫着，挥舞着木棍与柴刀，把那些觉得食物被侵占野狗赶走，然后用柴刀剁下条腐烂大腿，远远扔进积雨涸田之中。
野狗们呜呜两声，围着那条腐烂大腿进食，暂时不再理会他动作。
听着腐尸堆下面传来微弱哭泣声，宁缺开始搬动最上面尸体，他力气确实很小，好在这些死者死时候已经饿到皮包骨头，此时内腑大部分也腐烂化为水气，并不是太难搬。
触手之处片湿滑，像是在长安城过年时吃某种油泥，宁缺把手上腐肉甩掉，然后继续搬，到最后他终于看到那道微弱哭泣声主人。
个半躬着背倒在田里尸体，身上穿着件家丁模样衣服，把这具尸体翻过来后，便看到泡在雨水和尸液里那个小婴儿。小婴儿脸色苍白，嘴唇乌青，眼睛紧闭，气若游丝，怎
也无法想像，她是怎活下来，而且刚才又怎能够发出那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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