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
光泽微黯，然后再亮，
切归于平静。
君陌退后步，倒提铁剑，抬膝，左脚向上踢出。
这踢，他踢是天，是为蹬天踢。
他脚踢到
铁剑剑首上。
铁剑呼啸破空，却未离去，仿佛变成道弓弦。
意味着，这刀无敌。
柳白复生，也无法硬接这刀。
观主，也不会想硬接这刀。
除轲浩然，从来没有人能硬接屠夫刀。
君陌眼睛亮起来。
他向来很尊敬道理。
他取出那把方正笔直铁剑，说道：“请。”
屠夫举起那把油污满身屠刀，说道：“
会砍出条路。”
没有路，才需要砍出条路来。
屠夫举刀向君陌砍过去，没有任何招式，也没有任何技巧，你甚至感觉不到刀上带着丝毫天地气息，看着就像，不，就是简单刀。
君陌说道：“确实。”
屠夫说道：“不杀人是因为怕死，真很怕，但……就这
个伴，他被你们书院杀，总得替他做些什。”
君陌沉默。
屠夫说道：“因为他也就这个伴。”
君陌依然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有道理。”
弦端在他手里，另端在他脚下。
铁刀砍在铁剑上，弦弯，而未折。
铁剑如弦，君陌如箭，倒退，如闪电般，顺着长街疾退
他知道这刀意味着什，那两个字，很耀眼。
小师叔是他偶像，他想接这刀。
如果他双臂完好，或者他真会接接。
但现在他只剩下只手臂，铁剑端在手，另端却在夜雪里。
那便是无根柳。
这刀当然很不简单。
如果有人每天拿着重若小山屠刀挥砍数千记，每年三百多日，日日砍不停，这种日子直重逢数万年，那他砍多少刀？
没有人这样做过，只有屠夫这样做过，也只有他可以这样做，因为他活足够长，于是他修行时间便足够长。
都说修行在于天赋与勤奋，屠夫修行天赋自然是历史上最好数人之，他勤奋也是最好数人之，二者相合，那意味着什？
数千乘以三百再乘以数万，这是多少刀？
确实有道理。
像酒徒和屠夫这样人，如果不是彼此为伴，只怕在漫长无涯修行路上早已迷失，在漫长无尽藏匿人生路里早已走丢，没有人能忍受那种孤单。
好在他们彼此可以为伴。
他们是彼此唯伙伴，如果屠夫不替酒徒做些什，便没有人做。
君陌认为屠夫话很有道理，便不再继续尝试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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