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勒靠在石壁边，无力地抬着头，看着巨石上
老人。他野兽
样踞坐在那里，已经沉默
许久。阿苏勒已经哭哑嗓子，他不记得自己哭多久，也不记得老人那样发疯地跑多久。现在这里如此安静，像是什
都不曾发生样。
他有些怀疑老人死，因为他安静得像石头。
忽然凌厉目光落到他头顶，老人扭头低视下来。
这是阿苏勒第次听见他说话，像是很多年不曾和人说话，他声音怪异走调，却异常威严。
“你姓氏……是帕苏尔？吕氏帕苏尔家。”
有，只是片狂躁热和黑暗。
他抬头，看见老人半跪在那里，胸口血斑慢慢地扩大。他再看自己手上，那柄青鲨上血缓缓地垂落。
平生第次，他下手杀人。
他抛掉青鲨，颤巍巍地捂住头，不顾切地哭喊起来。
老人安静地跪在那里，他脸上疯狂神色忽然都消失，只显得木然，显得呆滞。他看着自己手，指甲里满是血，刚才阿苏勒手就是从这只可怕手中挣脱出去拔出刀。
阿苏勒点点头：“是。”
他看见老人笑。那是种彻骨哀伤笑，他回复成个完完全全人，眼神悲悯得像是草原上那些即将死去老牧人。
他捂着心口伤，晃晃，栽下去。
谁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挣脱，包括阿苏勒自己。
老人手指在自己胸口血斑上蘸蘸，看着那血迹，似乎还不敢相信。他手抖，颤抖着捏住阿苏勒手，猛地撕去小牛皮护腕，白色在微光中分外地鲜明，那是圈白色豹尾皮子，古老图腾，青阳世子身份标志。
老人颤巍巍地站起来，他步步退出去。他捂着自己脸，疯狂地摇头，他像是要哭，可是听不见丝声音。而后他猛然翻身，嘶哑地狂吼着，四肢着地在岩石间跳跃、奔跑。
他直起嗓子对着头顶嘶吼，声音疯狂而悲切，像是月光下失去犊子老狼。那声音有些像哭，却没有泪水，混杂着仇恨和悲切。
野兽般嘶吼和孩子哭声混在起，隐然地交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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