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所以来，是因为奶奶。
奶奶，关雪息脑海中浮现出
张慈祥
老人面孔。下车前他努力做
遍心理建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臭脸讨债。
跟老旧明珠小区不同，关靖平住在个相当高档小区，电梯入户，环境宜人。
虽然这不是沣德市最好住宅区，但并非因为关靖平买不起最好，只是因为以他身份，要装低调罢。
据说他暗中有好几套别墅，不知真假。
但其实关雪息早就耳闻过无数回。
他只是装作不知道，帮何韵维护身为母亲面子，或者说，尊严。
其实关雪息夹在父母中间，很多事他也不知道该怎
办。
从何韵视角看，关靖平无疑是个人渣。
但从关雪息视角看，关靖平是他爸爸。
果她肯稍微妥协些，向关家示好示弱，往后日子会过得轻松得多，但她不愿意。
她连法律规定关靖平必须给儿子抚养费都不想要。
她希望关雪息和他父亲断绝关系，站在她这边——完全地站在她这边。
这个想法太过偏激，但偏激人能干成偏激事，结果与她所愿虽有偏差，但也差不太多。
何韵极其自尊，不要关靖平分钱，便能挺直腰杆做人，无需看他脸色，反而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戳他脊梁。
关雪息年幼无知时问何韵：“他薪水多少？哪来那多钱？”
何韵不屑道：“他想赚钱还不简单？有是办法。”
“……”
关雪息似懂非懂，隐隐觉得不是好事。
可见何韵不让他和关靖平来往是有道理，否则万关靖平在过去或将来
爸爸曾经亲过他抱过他，给他买好吃，哄他玩耍，为他讲过睡前故事，讲三国，讲水浒，教他做人道理——尽管那些道理，关雪息学会，关靖平自己却忘。
或许是因为人年纪大，就会变坏吧。
他印象中小时候爸爸不是那样，父母也曾恩爱过。
也或许是他眼睛看不穿，每个人都戴着太多面具，揭下层还有层。
关雪息心烦意乱，越发觉得还是数学题可爱，路上堵车，还没赶到关靖平家，他就后悔不想去。
世间不公就在于此。
道德感太高人，往往过得更辛苦。
她都已经这辛苦，周围还有风言风语，说她年老色衰被老公抛弃，拖着个半大儿子也难找下家。而关靖平正值男人黄金年龄，官运亨通仕途畅达，又有年轻漂亮小老婆作陪，真乃人生赢家。
听听，这都是什话？
这些事何韵从来不对关雪息抱怨，她以为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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