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宁早有成算：“
听说李善德这
次会亲随试验马队并出发。只消调遣节下支十人牙兵队，尾随而行。俟彼等翻越五岭之后，便即动手，伪做山棚为之便是。”
“不成。等快到虔州再动手，便与岭南无关。圣人过问，便让江南西道去头疼吧。”
“遵命。”
何履光把门关上，正欲上榻，忽然听到耳畔阵嗡嗡作响，不知何时又有只蚊子钻
进来。岭南经略使挥起巴掌，想要拍死，才好继续云雨。可那蚊子却狡黠之至，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直折腾到凌晨也没消停。
四月十日，阿僮第三次站在路边，看着李善德
试验马队忙碌。
千五百贯在里头。”
胡商向来狡黠精明，无宝不到。他既然肯投资这
大金额，想必是有成算。何履光舔舔嘴唇：“那只清远笨鸡，还真给他办成？那……要不请叫他过来叙叙话？”
赵欣宁轻摇下头：“节帅，您细想。倘若他真把新鲜荔枝送到京城，会是什结果？”
“圣人和贵妃娘娘肯定高兴啊。”
“那圣人会不会想，这好吃东西，为何早不送来？个上林署小监事，尚且能把这事办，岭南经略使怎会办不成？他到底是办不成，还是不愿意办？交给他别事，是不是也和新鲜荔枝样？
“城人言而无信，说好接家人过来，现在倒要跑回长安。就不该给你荔枝！”她气呼呼地折断根枝节，丢在地下。李善德只得宽慰道：“这次若成功，你便是专贡圣人皇庄，周围谁都不敢欺负你。”阿僮双眼瞪：“谁敢欺负？”
李善德知道这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骂归骂，荔枝可是点没短缺，还叫来好多人手帮忙处理。他拍着胸脯说，岭南肯定还回来，给你们多带长安美酒！阿僮这才稍微消点气。
“这回真能成吗？”
“不知道。但只有这次机会
——节帅莫忘，无心与物竞，鹰隼莫相猜啊。”
听着赵欣宁这步步分析，何履光胸口黑毛颤，牙齿开始磨动起来，眼神里露出凶光来。这两句诗来自于岭南老乡张九龄。他当年因为位高权重受李林甫猜忌，圣人听信谗言，送他把白羽扇，暗喻放权。张九龄只好辞官归乡，写首《归燕诗》以言志。
“无心与物竞，鹰隼莫相猜。”
他这个岭南经略使看着威风八面，比之代名相张九龄如何？比之四镇节度使王忠嗣如何？看看那两位下场，他不得不多想几步。
“看来，是不能让他回去。”何履光决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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