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对石头诉说（7 / 7）

说你只不过是乳臭未干小儿，不过是微不足道幻影。无论以怎样固执偏见也无法将抹杀。”

男子对叫乌鸦少年微微笑。

①葡萄牙语，意为地狱边缘(善良非基督徒灵魂归宿处)。②“如何，不试试？”

这句话就像个信号，引得叫乌鸦少年大大地张开双翅，跺脚离开树枝向男子径直扑来，简直令人猝不及防。他把两脚登在男子胸口，猛然回头如挥舞尖头镐般将锋利嘴尖朝对方右眼狠狠啄去，与此同时，漆黑翅膀在空中啪哒啪哒发出很大响声。男子毫不抵抗，任其啄去，手臂、手指都不动下，甚至喊叫声也没有。不仅不喊叫，反倒出声地笑起来。帽子掉在地上，眼珠倏忽间裂开，从眼窝里冒出。叫乌鸦少年仍个劲儿啄其双目。眼睛所在部位成空洞之后，转而啄其面部，不管哪个部位都拼命啄击不止。眨眼之间，男子脸面伤痕累累，到处流血。脸片血红，皮肤裂开，血沫四溅，成个普通肉团。接着，叫乌鸦少年又毫不留情地啄其头发稀薄部位。然而男子依然笑个不停，似乎好笑得不得。叫乌鸦少年越是猛烈啄击，他笑声越大。

男子失去眼球空眼窝刻也没从叫乌鸦少年身上移开，趁笑声间断时呛住似说道：“喏喏，所以不是跟你说，不要惹笑成这样好不好？任凭你用多大力气都伤不半根毫毛，因为你没有那个资格。你不过是片薄薄幻影，不过是没人理睬回声罢！干什都是徒劳。怎还不开窍？”

叫乌鸦少年这回把尖嘴啄进对方讲话嘴里。对大翅膀仍然急剧地扑楞着，好几根黑亮黑亮羽毛脱落下来，如魂灵残片在空中盘旋。叫乌鸦少年啄裂男子舌头，啄出洞来，拼出全身力气用嘴尖把它拖到外面。舌头极粗极长，拖出喉咙后仍像软体动物样叽哩咕噜爬来滚去，聚敛着黑暗话语。没舌头男子到底笑不出，连呼吸都好像十分困难。尽管如此，他还是无声地捧腹大笑。叫乌鸦少年细听其不成声笑声。不吉祥空洞笑声如掠过远方沙漠风般来说永无止息，未尝不像是另世界传来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