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通知书啊，从小时候到现在，
收到过很多次
。”
刘十三接不住，他甚至想不到应该怎
反应，只能死死盯着墙上露出
红砖，脑子空白。程霜看他
直沉默，问：“明天继续吧，定要拿下第单，有没有信心？”
刘十三走神中，皱着眉头，盯着红砖。
程霜大怒，踹他脚：“你搞什鬼，不就是弄砸保单吗？还给脸色看！”
刘十三说：“没给你脸色看。”
风穿越这条通道，有只萤火虫在风里飞舞，忽明忽暗。
4/
电影院小小，程霜坐在门前台阶上，路灯打亮水泥地，墙角满满簇簇月季花，她说：“小镇太温柔。”
刘十三和她并排坐，挠挠头：“怎会温柔，刚刚还打架。”
程霜仰起脸，月亮挂在半空，小镇背倚起起伏伏峰峦，山形边缘浮动银白色。附近几户人家菜香飘过来，她闻闻，陶醉地说：“土豆炒鸡块吗，还有青椒味儿。”
程霜欣然说：“没给就好。路口那家面馆不错，们吃面去。”刘十三还没解释完，她已经往面馆走。猝不及防刘十三跟在后头，浮想联翩，谁找程霜做女朋友，生活多轻松呵！比如，“你跟那个女孩什关系？”“朋友关系。”“朋友就好，们吃面去。”
再比如，“你白天为什不理？”“要工作。”“工作就好，们吃面去。”
5/
面馆年纪，比刘十三大。能成为老店，说明它已经成为人们生活习惯，每道工序，都是为当地人口味服务。机器轧挂面，沸水中搅，操进汤碗，加浇头。红烧大肠、葱油大排、梅干菜肉丝、香油荠菜、青菜牛肉，通通八块份，送煎蛋或水潽蛋任选。
两人实在饿，端着浇头堆起来面，屋里几张桌子客满，等不到座位，找个角落蹲下来开吃。程霜扎紧马尾辫，也不管穿是裙子，蹲在那儿筷子舞得飞快，含混不清地说：“真好吃，哈哈哈哈，赚到……你
“明天让王莺莺给你做。”
程霜回过头，眨巴眨巴眼睛：“所以说，小镇多温柔啊。”
看程霜那轻松，刘十三接不住。他面对个随时可能消逝女孩，不知道该怎聊天。生命这个话题，对刘十三来说过于宏大，无从聊起，最多聊些众所周知哲理。他是有困惑，四年级开始，到昨天到今天，面对面，可以问什呢？你要死啦？还能活多久？医生怎说？他想，可笑，问什都无能为力，简直可笑。
程霜伸个懒腰，说：“这玩意儿多去。”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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