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在何处？”
洪参军忙从底下抽出
张笺纸。
严司直移烛近前，只眼就觉得颈后寒毛竖
起来，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字，每行都是同样
话：
本狗彘，不配苟活；本狗彘，不配苟活……
蔺承佑盯着信上字：“核对过字迹
？”
“核对过，确是戚氏字迹。”
。”
蔺承佑垂眸道：“才四十天。从长安到越州，路上少说要二十日工夫，田允德既然要采买缭绫，怎会刚到越州就返程？他往年去越州要花多少时日，洪参军可曾核查过？”
“这……”洪参军方阔脸庞上浮现丝赧意，“卑职愚鲁，没查问田允德往年去越州情形。”
“不过……”他寻思番道，“在下去店里盘问时，听到店里有位伙计说，‘容氏就这样死在后院，真要吓死人，幸亏主家提前回来，否则店里生意都不知怎做。’由此可知，田允德比往年回来得要早。”
蔺承佑漫不经心敲敲桌，容氏是初二死，田允德初七就回来，死讯不可能这快传到田允德耳中，他提前返程只能是为别缘故。
蔺承佑又翻过去看信背面，以戚氏为人，想叫她幡然醒悟并写下这样封信，怕是比登天还难。
但如果个人会邪术，那就另当别论。
蔺承佑抬眼：“洪参军将这封信保存得如此完好，是不是也怀疑过戚氏死因？”
“是。”洪参军正色道，“戚氏性情跋扈，哪怕寻死也不会将自己比作‘狗彘’。但来彩帛行贵重器物并未丢弃，二来戚氏似乎早就有寻死念头，就在自缢前几日，她把自己珠宝首饰分作几份，分别捐给几间佛寺。就想着，戚氏膝下无儿无女，田允德这死，戚氏算得无依无靠，夕之间萌生出寻死念头，乃至性情大变都有可能。”
蔺承佑哂：“可这排除不仇杀可能，那封绝笔信上口吻太过古怪，分明有惩罚意味，而且从戚氏
难道田允德在越州遇到什事，又或是遇到什人？这个意外不但让他终止采买布料计划，还让他回长安后病不起。
能让个壮年男子惶惧到这等地步，那件事/那个人定非同小可。
洪参军又道：“田允德病两个月就死，死因是头风加重，此前直有两个有名望医工轮流给他诊病，两人均可作证。县里仵作验尸过后也说，田允德死因并无可疑。”
“戚氏呢？”
“她是在田允德死后第三天夜里自缢。”洪参军神色稍异，“自缢前还写下封奇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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