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廖吉克，或沉默（4 / 22）

在关于沃尔霍夫前线本书中引用中尉弗拉索夫封书信，写于1941年10月27日：“初冬寒雪令法西斯抓狂，特别是当他们在望远镜里看到们红军都穿着棉衣棉裤、暖和帽子，外面还套着大衣；可他们呢，们能看得见，只穿着单衣……只能说点，那就是战斗行动有利于们，而希特勒军官们恐怕做不成在‘阿斯托里亚’酒店享用午餐美梦。”望远镜里那幅包含棉帽和雪堆画面如在眼前。指挥官理应具有g,m乐观主义和必胜信念，但谁也不会想到，中尉会对自己妻子有所隐瞒。

廖吉克也在做着同样事，他小心谨慎，唯恐说漏嘴。他只是没完没地提问题，尤其是关于母亲健康，这是他时刻牵挂，生怕她累着。他嘱咐妈妈别为他担心，说他很好，好得很。假如他沉默超过个月，那只是因为他“实在懒得写信”。他切照旧。廖尼亚，廖利娅，他们刚出世宝宝，还有萨拉·阿布拉莫夫娜身体都还好吗？谢苗舅舅和舅妈过得咋样？布希亚叔叔信里都写什？你们都怎样，亲人们？请千万别担心，这完全没有必要。祝你健康幸福。健康幸福。这儿什都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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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争伊始列宁格勒，丹尼尔·哈尔姆斯[1]和画家帕维尔·萨尔茨曼在别人家做客时偶遇。两人谈什可想而知；哈尔姆斯突然谈起不远将来：“们会拖着断腿，贴着燃烧墙壁爬出。”同样在这些日子里，在阿尔巴特防空洞内，玛琳娜·茨维塔耶娃强打着精神重复：“而他直走啊走……”另位玛琳娜、哈尔姆斯妻子，记住丈夫被逮捕前天：本该把张桌子挪到走廊里去，但“他担心挪动桌子会招致不幸”。哈尔姆斯于8月27日被捕。9月8日，他所在克列斯特监狱牢房内应该能够清楚地听到空气轰鸣声，那是飞往巴达耶夫斯基粮仓重型轰炸机搞出来动静。

那个晴朗日子很多人都记得。军校学员尼古拉·尼库林[2]在郊外列瓦绍夫亲眼看见高射炮弹凌空爆炸，仿佛蔚蓝天空绽开团团棉花。“炮兵部队手忙脚乱，毫无章法地对空齐射，但未对敌军轰炸机造成任何伤害。敌机甚至没有机动迂回、调整队形，好像压根没听到炮声样，继续向目标飞进。（……）当时特别可怕，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躲在块防水布下面。”坠落在沙地燃烧弹“嗤嗤”作响，继而熄灭。当切安静下来时，黑烟遮蔽半个天空，那里是城市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