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
裴昭元闻言，胸膛剧烈起伏
起来，半晌他才怒道：“你胡说！你胡说！朕……朕没有杀忠良，是他们对不起朕！是他们对不起朕！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坐在这个位置上，又岂能事事尽皆如朕所愿，你什
都不知道！你什都不知道！”
裴昭珩冷笑道：“
什都不知道？贺侯爷跟随大哥十四年，他对大哥何等忠心耿耿，为大哥皇位，他遭多少唾骂？挨多少口诛笔伐，他替大哥把大哥做过脏事全都
肩扛，大哥却能翻脸不认人，转眼就将他凌迟抄家灭门，有谁逼大哥如此忘恩负义、如此鸟尽弓藏、如此卸磨杀驴？”
裴昭元怒道：“朕也不想，是他逼朕！是贺子环！是他恃宠而骄，他私动兵符，他勾结党羽逼迫于朕，他眼里早已没有朕这个主君！都是他逼朕！”
裴昭珩沉默会，忽然垂首摇摇头，半晌他敛面上神色，淡淡道：“时至今日，大哥还是觉得，自己做下恶事，都是旁人逼迫，切错处，都不是因着大哥过失，那便还是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哪天大哥想通，愿意对着已逝忠良
，似乎在笑，半晌才道：“你谋朝篡位，弑君弑兄，大逆不道，便是坐上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你以为你就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朕告诉你，你是在做梦，朕是不会给你写传位诏书，朕绝不会写……朕决不……”
贺顾听得傻——
这……这声音怎有点像……太子？？？
这是怎回事？！
他低头去看，却见三殿下站在这间牢房外，神色无悲无喜看着牢里形容狼狈人，淡淡道：“大哥不想写，便不写吧。”
牢里人愣愣，抬起头来，怔然看着裴昭珩脸，道：“你……你就不怕日后，有人说你……说你皇位得来不正，你就不怕旁人谋反讨伐？你就不怕……”
贺顾越听心中越震惊，他心头浮现出个有些离谱猜测——
难不成这个梦，是太子做皇帝后，三殿下……三殿下篡位成功？
这梦果然是梦，梦里三殿下微微有些讥诮勾勾唇，像是在笑，贺顾从未见过现实三殿下露出过这种神情，他道：“有何好怕？”
“大哥杀忠良、信*佞，母后何曾害你？闻贵妃何曾害你？钱大人、陆大人何曾害你？便是二哥与你相争，也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从不曾使过阴私歹毒手段，大哥却能将他们都杀，又害二哥妻儿，连亲侄子也不放过，大哥丧尽良心，天理不容，你都不怕，又有何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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