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坐回办公桌：“
还要写东西，你睡吧。”
刑龙若坐在大厅对面守着EICU，背对着他。从办公室里看，影影绰绰
背影。深蓝色警服成
黑色，多少有点可怖。没下班时有护士说刑龙若吓人。长得很俊，不知怎
乍
看他心里就咯噔下。或许是戾气。老爷子刚抢救出来时他倒跟刑龙若说过两句话，发现刑龙若写字很漂亮，笑起来有点傻。
整理完记录，凌晨两点多。晚上多喝点咖啡，还是很精神。许医生站起来伸个懒腰，发现那警察还是坐着。
当初还抢救过他来着。
许医生感觉有点奇妙。抢救过后印象就不是那深，只觉得这警察生命力比鲤鱼还强。他轻轻推门走出去，横穿大厅，站在刑龙若后面咳嗽声。刑龙若动动。许医生伸手推推他，刑龙若睁开眼，笑道：“许医生。”
原来是坐着睡着。
给他们道歉？
刑龙若摸摸米晞晖脸蛋。
刑老爷子出来时，正好看到大院里站着高矮两个脏兮兮小子，高脸上还有伤，只是草草地贴块胶布事。小孩子很畏惧地往后缩，小手攥着大孩子裤子。
刑老爷子叹道：两个小王八蛋，回家吧。
声音里都是疲惫。
“你这坐在风口上睡觉，会感冒。”许医生轻轻说。南方口音，每句都仿佛个乐句上面带着些小弧线，长长短短，起起伏伏，婉转得很。刑龙若深呼吸下，笑道：“说这冷。挨过枪子儿之后总觉得自己透风。”
许医生指指办公室：“你到办公室来吧——其实EICU不用人在外面陪着。”
刑龙若轻声道：“在这里陪着，爸他知道。”
许医生领着刑龙若到值班室。里外两间，最里面有张床，外面是沙发和办公桌。许医生接杯热水给他：“你到里面休息吧。”
刑龙若坐在沙发上：“不必，还是沙发吧。你睡床。”
老幺颠颠地跟着他们回家，边小声道：哥哥～爸爸很不起啊～
刑老爷子走在前面，背影高大，而且魁梧。
爸，你老啦。
刑龙若想着想着，轻微笑。
许医生值班。他个人在办公室整理抢救记录，凑在只小台灯底下。四十瓦灯泡还算亮，就是温度高，冬天正好取暖。医院这种地方，光线暗就容易让人胡思乱想。许医生倒是从来不在乎。许医生原本志向是法医，法医最基本要求是身体好力气大，方便扛尸体。许医生身体素质绝对好，真打起来麦医生打不过他。当初是家里不同意，嫌法医晦气，才改成普通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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