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奎嗫嚅道:“踏脚之物,是下官时……
时疏忽,未曾想到……至于其他,下官未……未曾验得,不知真假。”
韩侂胄看向宋慈,道:“你年纪轻轻,又是太学学子,怎会懂得查验尸体和现场?”
宋慈应道:“家父曾在广州任节度推官,多有验尸检复之举,常跟在家父身边,见得多
,略懂
些。”
“你父亲是谁?”
“家父名叫宋巩。”
行三十年。韦司理查验尸体之时,未见检尸格目,是以不合法度。”
韩侂胄问韦应奎:“有这法度吗?”
韦应奎忙垂首应道:“这法度是有,只是下官今早走得急,忘把检尸格目带在身上。下官原打算回府衙后再行填写。”偷偷向宋慈瞧
眼,暗暗惊讶:“这姓宋
怎会懂得这些?”
宋慈道:“回府衙补填检尸格目,原也可以,但韦司理查验尸体和现场太过草率,长此以往,难免会错断刑狱,铸成冤假错案。”
韦应奎道:“本官身为临安府司理参军,向办案严谨,查验尸体和现场更是处处仔细,哪里草率
?”
突然听闻“宋巩”二字,韩侂胄神色微微动。有那
片刻时间,他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宋慈,尤其是宋慈
容貌。“既然你说司理查验草率,有多处线索未曾发现,”他道,“那你就当众验来看看。”
宋慈也不推辞,应道:“是。”
两个抓住宋慈胳膊差役极为识趣,赶紧松开
手。
宋慈整整衣冠,从韦应奎身前走过,来到何太骥
尸体前。他看
眼在场众人,道:“今晨韦司理抵达之前,
已看过死者尸体。死者何太骥,太学司业,年三十有二。五更后岳祠火起,死者被发现悬尸于岳祠神台前,悬尸所用铁链,乃当年岳武穆下大理寺狱时所戴枷锁上
铁链,这
宋慈没有立刻应答。
“怎?”韦应奎道,“说不上来
?”
宋慈摇摇头,道:“你方才说岳祠中没有任何踏脚之物,你可有想过那烧毁
神台便可用于踏脚?何司业口鼻内有大量烟灰,脖颈上勒痕有异,你可有验得?上吊处地砖松动,其下埋藏有物,你可有发现?此案处处是线索,你
无所得便断定凶手,还不算草率吗?”
韦应奎没想到宋慈竟会说出这样番话来,
时间哑口无言,越想越是心惊:“也不知这姓宋
所说是真是假,倘若是真
,那可就糟
,韩太师过问起来,
这官位怕是难保……唉,
今天怎
这般倒霉,早知韩太师要来太学,
就仔细查验
……”
韩侂胄道:“宋慈所言,可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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